城鄉(xiāng)用水不公見證“制度之旱”

2010-03-29 08:12:14    

西南大旱災仍在持續(xù)。據廣東《新快報》記者深入災區(qū)采訪,愈來愈明顯地發(fā)現一種城鄉(xiāng)兩極分化、完全不公的受災格局:一方面,旱災給農民生活帶來了重創(chuàng),另一方面,當地市民對干旱沒有深刻感受,用水未有限制。在采訪中,有專家向記者指出,此次西南大旱應該引起制度上的反思,科學救災要立足長遠,政府應借這次抗旱來縮小城鄉(xiāng)用水的差別。

    這無疑是一幅令人黯然神傷的用水圖景——云南南華縣灑披武村,缺水的學生們正手捧著一碗碗從枯井、水窖里打來的污濁的臟水解渴。曲靖市大杜吉村172戶居民,兩個月來只能從兩個小水潭里舀泥漿水生活。而在昆明市區(qū),一家洗車店老板告訴記者,“大旱對洗車行業(yè)沒什么影響”,“用水從沒限制”。晚,昆明一處水管爆裂,自來水整整“白流了一夜”。

    由于人畜飲水困難、田地絕收,云南許多受災嚴重的農村,大量村民一方面不得不四處找水、背水,一方面又無奈選擇賤賣牲口、背井離鄉(xiāng)出門打工。而與此同時,被干旱圍城的昆明,卻“似乎與干旱無關”——“洗車、洗浴等高耗水行業(yè)仍如往常門庭若市”。據悉,專供昆明主城區(qū)用水的云龍水庫,目前蓄水2.5億方、水量充足,但是守著這一水庫的附近農民卻沒水吃,無法“分一杯羹”。

    顯然,此次空前的西南大旱,在很大程度上只是農民之旱,而非包含城市市民在內的整個災區(qū)都能感同身受的全民之旱。作為天災的干旱,所以如此具有“選擇性”,當然并不是老天爺厚此薄彼的結果,而是我們人為的社會管理制度安排的產物。這正如有專家指出的,“長期以來以城市為中心,向發(fā)達地區(qū)優(yōu)先配置資源,一旦受災,不發(fā)達地區(qū)最先受損失,最先感覺到,而發(fā)達地區(qū)和城市感覺卻不明顯”,“修水庫犧牲了上游居民的利益,保證了下游居民的生產生活,旱災來臨水源地農民因此承受了旱情”,“農民只有土地的補償,卻沒有水的補償,他們是吃虧的”。

    就此而言,這場大旱所以會危害如此嚴重,尤其是給農民造成的損失如此嚴重,見證的既是氣候氣象之旱,同時也是制度之旱。比如,維持城鄉(xiāng)長期二元割裂社會結構的制度,導致農民權益邊緣化的城鄉(xiāng)權利配置不均的制度,催生“資源進城,污染下鄉(xiāng)”的經濟和環(huán)保制度。以此觀之,時下我們分析列舉的種種此次旱災的原因,如農村水利等基礎設施建設的凋敝滯后,農村生態(tài)保護不力、水土流失嚴重等,說到底,其實都可以歸結為一種制度性的匱乏、不均,既是表面看得見的利益不均,更是背后的權利不均。不均當然便會加劇災害,也助長社會本身的憂患不安。

    溫總理說,“公平正義比太陽還要有光輝”。其實,公平正義同樣也和水一樣,比雨露更加滋潤、豐沛,應該也必須均衡無差別澤被每一個干渴焦灼中的公民。因此,推進和構建如陽光雨露一樣的社會公平正義,使之普照滋潤所有國民的幸福和尊嚴,才是我們矯正、克服制度之旱的根本和唯一出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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